—殷红星宿—

弗穆 // 伊斯坦布尔的哀歌

cp依旧弗拉德三世x穆二

本来想叫图腾与哀歌，但我uu建议改改，你俩现在觉得这个城池万年稳固，但其实也得改弦易辙

有很多私设，问就是天方夜谭

微博姐妹给的评价我觉得很好，也贴贴，“但所有的存在 所有的流传 都像活着的墓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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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所有基督徒都有幸到君士坦丁堡去。弗拉德的父亲老德古拉曾经作为人质前往那里，他的祖父也是如此。

他们祖宅的墙壁上装饰着老迈尔西亚的全身肖像，这是他们的祖父——头戴皇冠，身着王袍，带着君士坦丁堡宫廷罗根皇帝标志性的盾形纹章。这位祖父早在弗拉德出生之前就去世了。

米尔恰有时候会给弗拉德讲祖父的事，也讲几代罗马皇帝。他讲的一知半解，含糊不清，弗拉德很小时候不理解一个帝国为什么会有许许多多的皇帝，一度以为罗马皇帝就是他们画在徽章上的双头鹰，两个头总是争吵，所以才会不知餍足的飞来飞去。

轮到弗拉德自己去君士坦丁堡的时候，是为了交税。圣索菲亚教堂和四座宣礼塔笼在细细的雨雾里，这曾把瓦拉几亚划为牧首区的圣地，如今属于一个穆斯林皇帝。

他穿过拱门和走廊，不去想是什么样的目光落在背上。

在阿德里安堡的时候，弗拉德曾见过一个托钵僧——波斯琐罗亚斯德的传教士，认为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出自同源，在它们存在之前，早有更古老的神明守护大地。法提赫很宠爱这个老头，常叫他到宫廷来。他讲些稀奇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，讲古老的女神伊南娜。

我将于今日去到那冥府，你应在废墟之丘上为我哀哭，在圣所内为我击鼓。若你是东行的女神伊南娜，为何要来这不归之地？你怎会心思回转至此，到这旅人的无回之路？

古老的女神有天神的父亲庇护，能和丈夫一起走出冥府。但弗拉德的国小而又小，只能有幸跟女神一起，被人把死尸悬挂在钩上。但他的力量不在剑上，不在盾里，所以也不会像衣着首饰那样，能被人轻易剥去。

弗拉德在诸人注视之下行礼，并不低头，吻苏丹小指的戒指，又将它贴在额头。那宝石是猩红的，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
法提赫说，吻和戒指一样冰凉。

弗拉德交了贡金后就回瓦拉几亚，但又侍臣对他说，“我们的苏丹留您一晚。”于是他在长廊里坐了一晚，不愿意住到奥斯曼人的宫殿里。

天快亮时法赫提走到长廊里和他见面。弗拉德直视他的眼睛，穆罕默德像他人民所期待的那样，已经完全算得上一个充满野心的皇帝了。但他本来就高傲多疑、冷酷无情，这种性格本质像水下的礁石似的，早晚要露出水面。“也许下回见面，就在战场上。”

“多奇怪。对于你…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。”法提赫笑起来，“我以前一直觉得，你叫我没法忘记，只因为你是不属于我的东西…所以我在教堂里接见你，想叫上帝看看，他的臣民是如何向我低头的。但你抬起眼睛看我，我就又想不通了。好像爱情并不像战争那么干脆。”

弗拉德沉默了一会儿，“你征服君士坦丁堡，可君士坦丁堡不会因此属于你。一百年后人们提起来，这里依旧是罗马。人们依旧会唱赞美罗马的歌，而你只算一个房客。”

“好吧，好吧，既然你非要说这些。”法提赫无所谓的眉毛一挑，“就算你说的对，但百年后的人们也会记住，是我征服了它。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，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你要怎么办呢，弗拉德？瓦拉几亚那么渺小，百年之后，地图上不会有你国家。

你听过撒克逊人的传言吗…我曾经切开一个侍从的肚子，因为有人偷吃了我的甜瓜，好在最后找到了。他们说你切开女人的肚子找婴儿，听听，这两件事何其相似。说不定你死后，名字会变成一个小后缀，跟我的永远连在一起。”

“…难道世界上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永恒，存在于不死的国王的统领之中？”弗拉德说，“我这种人没法真的做国王。由火洗礼，要的不是荣誉。我母亲叫我弗拉德，而我最终继承的是我父亲的名字。奥斯曼人用别的东西称呼我，而迟早有一天，还会有新名加之于我。”

弗拉德短暂的微笑了：“如果我在这里杀死你，他们会称我为‘杀死了征服者的人。’

我的名字比我本人还易腐朽——而瓦拉几亚如要改旗易帜，想必比这更勤。我死后，下一个瓦拉几亚大公说不定就会倒向你。但无论是国王战士还是平民，人是无法被征服的。你尽管在他们身上写，涛涛大海上留不住字。”

“你这是要为了虚无缥缈的幸福浪费生命。”法提赫低声说，“难道你期望的就是牺牲，克制自己的心，也将我的碾碎。我以前喜欢波斯人的诗，以为爱是永不枯萎的花环，是甜蜜幸福的…至少不是锈蚀的绞索。”

“我小时候所能想象的死亡，全都发生在战场上。我梦到过创造我的东西膏我，又带我走向坟墓。如果我们听到的故事所言非虚，如果世上竟有两处永恒的所在，如果你站在我遥远的身后呼唤我——”弗拉德拉住他的左手，吻他的掌心，“我只是想听你喊我的名字，而不是向祂证明我不会回头…”

太阳升起之前，一切都沉沦在旋转舞里。